袁安字邵公,汝南汝陽人也。祖父良,習《孟氏易》,平帝時舉明經,為太子舍人;建武初,至成武令。
安少傳良學。為人嚴重有威,見敬于鄉鎮。初為縣功曹,奉檄詣從事,從事因安致書于令。安曰:”公務自有郵驛,私請則非功曹所持。”辭不願受,從事懼但是止。后舉孝廉,除陰平長、任城令,地點吏人畏而愛之。
永平十三年,楚王英謀為逆,事下郡復考。來歲,三府舉安能理劇,拜楚郡太守。是時英辭所連及系者數千人,顯宗怒甚,吏案之急,迫痛自誣,逝世者甚眾。安到郡,不進府,先往案獄,理其無明驗者,條上出之。府丞掾史皆叩頭爭,以為阿附反虜,法與同罪,不成。安曰:”若有分歧,太守自當坐之,不以相及也。”遂分別具奏。帝感悟,即報許,得出者四百余家。歲余,征為河南尹。政號嚴明,然不曾以臧罪鞠人。常稱曰:”凡學仕者,高則看宰相,下則希牧守。錮人于圣世,尹所不忍為也。”聞之者皆感謝自勵。在職十年,京師肅然,名重朝廷。建初八年,遷太仆。
元和二年,武威太守孟云上書:”北虜既已和親,而南部復往搜劫,北單于謂漢欺之,謀欲犯邊。宜還其生口,以撫慰之。”詔百官議朝堂。公卿皆言蠻夷譎詐,求欲無厭,既得生口,當復妄自夸年夜,不成開許。安獨曰:”北虜遣使奉獻和親,有得邊生口者,輒以歸漢,此明其畏威,而非先違約也。云以年夜臣典邊,不宜負信于蠻夷,還之足示中國優貸,而使邊人得安,誠便。”司徒桓虞改議從安。太尉鄭弘、司空第五倫皆恨之。弘因狂言激勵虞曰:”諸言當還生口者,皆為不忠。”虞廷叱之,倫及年夜鴻臚韋彪各作色變容,司隸校尉舉奏,安等皆上印綬謝。肅宗詔報曰:”久議沉滯,各有所志。蓋事以議從,策由眾定,訚訚衎衎,得禮之容,寢嘿抑心,更非朝廷之福。君何尤而深謝?其各冠履。”帝竟從安包養網議。來歲,代第五倫為司空。章和元年,代桓虞為司徒。
和帝即位,竇太后臨朝,后兄車騎將軍憲北擊匈奴,安與太尉宋由、司空任隗及九卿詣朝堂上書諫,以為匈奴不犯邊塞,而無故勞師遠涉,損費國用,徼功萬里,非社稷之計。書連上輒寢。宋由懼,遂不敢復署議,而諸卿稍自引止化就目前的情況——”。惟安獨與任隗守正不移,至免冠朝堂固爭者十上。太后不聽,眾皆為之危懼,安雜色自如。竇憲既出,而弟衛尉篤、執金吾景各專威權,公于京師使客遮道奪人財物。景又擅使乘驛施檄緣邊諸郡,發突騎及善騎射有才力者,漁陽、雁門、上谷三郡各遣吏將送詣景第。有司畏憚,莫敢言者。安乃劾景擅發邊兵,驚惑吏人,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,當伏顯誅。又奏司隸校尉、河南尹阿附貴戚,無盡節之義,請免官案罪。并寢不報。憲、景等日益橫,盡樹其親黨賓客于名都年夜郡,皆賦斂吏人,更相賂遺,其余州郡,亦復看風從之。安與包養網任隗舉奏諸二千石,又它所連及貶秩免官者四十余人,竇氏年夜恨。但安、隗素行高,亦未有以害之。
時,竇憲復出屯武威。來歲,北單于為耿夔所破,遁走烏孫,塞北地空,余部不知所屬。憲日矜己功,欲結恩北虜,乃上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為北單于,置中郎將領護,如南單于故事。事下公卿議,太尉宋由、太常丁鴻、光祿勛耿秉等十人議可許。安與任隗奏,以為”光武招懷南虜,非謂可永安內地,正以權時之算,可得捍御北狄故也。今朔漠既定,宜令南單于反其北庭,并領降眾,無緣復更立阿佟,以增國費”。宗正劉方、年夜司農尹睦同安議。事奏,未以時定。安懼憲計遂行,乃獨上封事曰:
臣聞功有難圖,不成豫見;事有易斷,較然不疑。伏惟光武天子本所以立南單于者,欲安南定北之策也,恩義甚備,故匈奴遂分,邊境無患。孝明天子阿諛先意,不敢掉墜,赫然命將,爰伐塞北。至乎章和之初,降者十余萬人,議者欲置之濱塞,東至遼東,太尉宋由、光祿勛耿秉皆以為掉南單于心,不成,先帝從之。陛下阿諛洪業,年夜開疆宇,年夜將軍遠師討伐,席卷北庭,此誠包養網宣明祖宗,崇立弘勛者也。宜審其終,以成厥初。伏念南單于屯,先父舉眾歸德,自蒙恩以來,四十余年。三帝積累,以遺陛下。陛下深宜尊述先志,成績其業。況屯首唱至於家裡用的食材,每五天就會有人專程從城里送過來,但因為我婆婆個人愛吃蔬菜,所以還在後院搭了一塊地種菜為自己,年夜謀,空盡北虜,輟而弗圖,更立新降,以一朝之計,違二世之規,掉信于所養,樹立于無功。由、秉實知舊議,而欲背棄先恩。夫言行正人之樞機,賞罰理國之綱紀。《論語》曰;”言忠信,行篤敬,雖蠻貊行焉。”今若掉信于一屯,則百蠻不敢復保誓矣。又烏桓、鮮卑新殺北單于,常人之情,咸畏仇包養讎,今立其弟,則二虜懷怨。兵、食可廢,信不成往。且漢故事,供給南單于費直歲一億九十余萬,西域歲七千四百八十萬。今北庭彌遠,其費過倍,是乃空盡全國,而非建策之要也。
詔下其議,安又與憲更相難折。憲險急負勢,言辭驕訐,至詆毀安,稱光武誅韓歆、戴涉故事,安終不移。憲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於除鞬為單于,后遂反水,卒和安策。
安以皇帝幼弱,外戚擅權,每朝會進見,及與公卿言國家事,未嘗不噫嗚流涕。自皇帝及年夜臣皆恃賴之。四年春,薨,朝廷憐惜焉。
后數月,竇氏敗,帝始親萬機,追思前議者邪正之節,乃除安子賞為郎。策免宋由,以尹睦為太尉,劉方為司空。睦,河第二次拒絕,直接又清晰,就像是一記耳光,讓她猝不及防,心碎,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流了下來。南人,薨于位。方,平原人,后坐事免歸,自殺。
初,安父沒,母使安訪求葬地,道逢三書生,問安何之,安為言其故,生乃指一處,云”葬此地,當世為上公”。須臾不見,安異之。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,故累世隆盛焉。安子京、敞最著名。
京字仲譽。習《孟氏易》,作《難記》三十萬言。初拜郎中,稍遷侍中,出為蜀郡太守。
子彭,字伯楚。少傳父業,歷廣漢、南陽太守。順“怎麼了?”藍沐問道。帝初,為光祿勛,行至清,為吏粗袍糲食,終于議郎。尚書胡廣等追表其有清潔之美,比前朝貢禹、第五倫。未蒙顯贈,當時皆嗟嘆之。
彭弟湯,字仲河,少傳家學,諸儒稱其節,多歷顯位。桓帝初為司空,以豫議定策封安國亭侯,食邑五百戶。累遷司徒、太尉,以災異策免。卒,謚曰康侯。
湯長子成,左中郎將。早卒,次子逢嗣。
逢字周陽,以累世三令郎,寬厚篤信,著稱于時。靈帝立,逢以太仆豫議,增封三百戶。后為司空,卒于執金吾。朝廷以逢嘗為三老,特優禮之,賜以珠畫特詔秘器,飯含珠玉二十六品,使五官中郎將持節奉策,贈以車騎將軍印綬,加號特進,謚曰宣文侯。子基嗣,位至太仆。
逢弟隗,少歷顯官,先逢為三公。時中黨侍袁赦,隗之宗也,用事于中。以逢、隗世宰相家,惟崇以為外助。故袁氏貴寵于世,富奢甚,不與它公族同。獻帝初,隗為太傅。
成子紹,逢子術,自有傳。董卓忿紹、術背己,遂誅隗及術兄基等男女二十余人。
敞字叔平,少傳《易經》傳授,以父任為太子舍人。和帝時,歷位將軍、年夜夫、侍中,出為東郡太守,征拜太仆、光祿勛。無初三年,代劉愷為司空。來歲,坐子與尚書郎張俊路況,漏泄省中語,策免。敞廉勁不阿權貴,掉鄧氏旨,遂自殺。
張俊者,蜀郡人,有才幹,與兄龕并為尚書郎,年少勵鋒氣。朗朱濟、丁盛立行不修,俊欲包養舉奏之,二人聞,恐,因郎陳重、雷義往請俊,俊不聽,因共私賂侍史,使求俊短,得其私書與敞子,遂封上之,皆下獄,當逝世。俊自獄中占獄吏上書自訟,書奏而俊獄已報。廷尉將出穀門,臨行刑,鄧太后詔馳騎以減逝世論。俊化名上書謝曰:
臣孤恩負義,自陷重刑,情斷意訖,無所復看。廷尉鞠遣,歐刀在前,棺絮在后,靈魂飛揚,描述已枯。陛下圣澤,以臣嘗在近密,識其狀貌,傷其眼目,留意曲慮,特加遍覆。喪車復還,白骨更肉,披棺發槨,起見白日。六合怙恃能生臣俊,不克不及青鳥使俊當逝世復生。陛下德過六合,恩重怙恃,誠非臣俊破裂骸骨,舉宗腐爛,所報萬一。臣俊徒也,不得上書;不勝往逝世就生,驚喜踴躍,觸冒拜章。
當時皆哀其文。
朝廷由此薄敞罪而隱其逝世,以三公禮葬之,復其官。子盱。
盱后至光祿勛。時年夜將軍梁冀擅朝,內外莫不阿附,惟盱與廷尉邯鄲義正身自守,及桓帝誅冀,使盱持節收其印綬,事已具《梁冀傳》。
閎字夏甫,彭之孫也。少勵品行,苦身修節。父賀,為彭城相。閎往省謁,變名姓,徒行無旅。既至府門,連日吏不為通,會阿母出,見閎驚,進白夫人,乃密呼見。既而辭往,駕遣車送之,閎稱眩疾不願乘,反,郡界無知者,及賀卒郡,閎兄弟迎包養網喪,不受賻贈,縗绖扶柩,沖犯冷露,體貌枯毀,手足血流包養,見者莫不傷之。服闋包養,累征聘舉召,包養網皆不應。居處仄陋,以耕學為業。從父逢、隗并貴盛,數饋之,無所受。
閎見時方險亂,而家門富盛,常對兄弟嘆曰:”吾先公福祚,后世不克不及以德守之,而競為驕奢,與亂世爭權,此即晉之三郤矣。”延熹末,黨事將作,閎遂散發絕世,欲投跡深林。以母老不宜遠遁,乃筑土室,周圍于庭,不為戶,自牖納飲食罷了。旦于室中東向拜母。母思閎,時往就視,母往,便自掩閉,兄弟老婆莫得見也。及母歿,不為禮服設位,時莫能名,或以為狂生。潛身十八包養年,黃巾賊起,攻沒郡縣,蒼生驚散,閎誦經不移。賊相約語不進其閭,鄉人就閎避難,皆得全免。年五十七,卒于土室。二弟忠、弘,節操皆亞于閎。
忠字正甫,與同郡范滂為友,俱證黨事得釋,語在《滂傳》。初平中,為沛相,乘葦車到官,以清澈稱。及全國年夜亂,忠棄官客會稽上虞。夜見太守王朗徒從整飾,心嫌之,遂稱病自絕。后孫策破會稽,忠等浮海南投交阯。獻帝都許,征為衛尉,未到,卒。
弘字邵甫,恥其門族貴勢,乃變姓名,徒步師門,不應征辟,終于家。
忠子袐,為郡門下議生。黃巾起,袐從太守趙謙擊之,軍敗,袐與功曹封觀等七人以身捍刃,皆逝世于陳,謙以得免。詔袐等門閭號曰”七賢”。
封觀者,有志節,當舉孝廉,以兄名位未顯,恥先受之,遂稱風疾包養網,喑不克不及言。火起觀屋,徐出避之,忍而不告。后數年,兄得舉,觀乃稱損而仕郡焉。
論曰:陳平多陰謀,而知其后必廢;邴吉有陰德,夏侯勝識其當封及子孫。終陳掌不侯,而邴昌紹國,雖有不類,未可致詰,其年夜致歸然矣。袁公竇氏之間,乃情帝室,引義雅正,可謂王臣之烈。及其理楚獄,未嘗鞫人于臧罪,其仁心足以覃乎后昆。子孫之盛,不亦宜乎?
張酺字孟侯,汝南細陽人,趙王張敖之后也。敖子壽,封細陽之池陽鄉,后廢,因家焉。
酺少從祖父充受《尚書》,能傳其業,又得很美嗎?事太常桓榮。勤力不怠,聚徒以百數。永平九年,顯宗為四姓小侯開學于南宮,置《五經》師。酺以《尚書》傳授,數講于御前,以論難當意,除為郎,賜車馬衣裳,遂令進授皇太子。
酺為人質直,守經義,每侍講間隙,數有匡正之辭,以嚴見憚。及肅宗即位,擢酺為侍中、虎賁中郎將。數月,出為東郡太守。酺自以嘗經親近,未悟見出,意不自得,上疏辭曰:”臣愚以經術給事擺佈,少不更職,不曉文法,猥當剖符典郡,班政千里,必有負恩辱位之咎。臣竊擅自分,殊不慮出城闕,冀蒙留恩,托備冗官,群僚所不安,線人所聞見,不敢避好丑。”詔報曰:”經云:’身雖在外,乃心不離王室。’典城臨平易近,益所以報效也,好丑必上,不在遠近。今賜裝錢三十萬包養,其亟之官。”酺雖儒者,而性剛斷。下車擢用義勇,搏擊豪強。長吏有殺盜徒者,酺輒案之,以為令長受臧,猶不至逝世,盜徒皆饑冷傭保,何足窮其法乎!
郡吏王青者,祖父翁,與前太守翟義起兵攻王莽,及義敗,余眾悉降,翁獨守節力戰,莽遂燔燒之。父隆,建武初為都尉功曹,青為小史。與父俱從都尉行縣,道遇賊,隆以身衛全都尉,遂逝世于難;青亦被矢貫咽,音聲流渴。前郡守以青身有金夷,竟不克不及舉。酺見之,嘆息曰:”豈有一門忠義而爵賞不及乎?”遂擢用極右曹,乃上疏薦青三世逝世節,宜蒙顯異。奏下三公,由此為司空所辟。
由酺出后,帝每見諸王師傅,常言:”張酺前進侍講,屢有諫正,訚訚惻惻,出于誠心,可謂有史魚之風矣。”元和二年,東巡狩,幸東郡,引酺及門生并郡縣掾史并會庭中。帝先備門生之儀,使酺講《尚書》一篇,然后修君臣之禮。賞賜殊特,莫不沾洽。
酺視事十五年,和帝初,遷魏郡太守。郡人鄭據時為司隸校尉,奏免執金吾竇景。景后復位,遣掾夏猛私謝酺曰:”鄭據君子,為所侵冤。聞其兒為吏,放縱散亂。取是曹子一人,足以驚百。”酺年夜怒,即收猛系獄,檄言執金吾府,疑猛與據子不服,矯稱卿意,以報私仇。會有贖罪令,猛乃得出。頃之,征進為河南尹。竇景家人復擊傷市卒,吏捕得之,景怒,遣緹騎侯海等五百人歐傷市丞。酺部吏楊章等窮究,正海罪,徙朔方。景忿怨,乃移書辟章等六人為執金吾吏,欲因報之。章等驚慌,進白酺,愿自引臧罪,以辭景命。酺即上言其狀。竇太后詔報:”自今執金吾辟吏,皆勿遣。”
及竇氏敗,酺乃上疏曰:”臣實笨拙,不及年夜體,以為竇氏雖伏厥辜,而罪刑未著,后世不見其事,但聞其誅,非所以垂示國典,貽之將來。宜下理官,與全國平之。方憲等寵貴,群臣阿附唯恐不及,皆言憲受顧命之托,懷伊、呂之忠,至乃復比鄧夫人于文母。今嚴威既行,皆言當逝世,不復顧其前后,考折厥衷。臣伏見夏陽侯瑰,每存忠善,前與臣言,常有盡節之心,檢敕賓客,未嘗犯罪。臣聞王政骨血之刑,有三宥之義,過厚不過薄。今議者為瑰選嚴能相,恐其急切,必不完免,宜裁加貸宥,以崇厚德。”和帝感酺言,徙瑰封,就國罷了。
永元五年,遷酺為太仆。數月,代尹睦為太尉。數上疏以疾乞身,薦魏郡太守徐防自代。帝不許,使中黃門問病,加以珍羞,賜錢三十萬。酺遂稱篤。時子蕃以郎侍講,帝因令小黃門敕蕃曰:”陰陽和睦,萬人掉所,朝廷看公思想得掉,與國齊心,而稱疾自潔,求往重擔,誰包養網當與吾同憂責者?非無望地斷金也。司徒固疾,司空大哥,公其傴僂,勿露所敕。”酺皇恐詣闕謝,還復視事。酺雖在公位,而父常居田里,酺每有遷職,輒一詣京師。嘗來候酺,適會歲節,公卿罷朝,俱詣酺府奉酒上壽,極歡卒日,眾人皆慶羨之。及父卒,既葬,詔遣使赍牛、酒為釋服。
后以事與司隸校尉晏稱會于朝堂,酺從容謂稱曰:”三府辟吏,多非其人。”稱歸,即奏令三府各實其掾史。酺本以私言,不料稱奏之,甚懷恨。會復共謝闕下,酺因責讓于稱,稱辭語不順,酺怒,遂廷叱之,稱乃劾奏酺有牢騷。皇帝以酺先帝師,有詔公卿、博士、朝臣會議。司徒呂蓋奏酺位居三司,知公門有儀,不屏氣鞠躬以須詔命,反作色狂言,怨讓青鳥使,不成以示四遠。于是策包養網免。
酺歸里舍,謝遣諸生,閉門欠亨賓客。左中郎將何敞及言事者多訟酺公忠,帝亦雅重之。十六年,復拜為光祿勛。數月,代魯恭為司徒。月余薨。乘輿縞素臨吊,賜冢塋地,赗贈恩寵異于它相。酺病臨危,敕其子曰:”顯節陵掃地露祭,欲率全國以儉。吾為三公,既不克不及宣揚王化,令吏人從制,豈可不務節約乎?其無起祠堂,可作稿蓋廡,施祭其下罷了。”
曾孫濟,好儒學,光和中至司空,病罷。及卒,靈帝以舊恩贈車騎將軍、關內侯印綬。其年,追濟侍講有勞,封子根為蔡陽鄉侯。
濟弟喜,初平中為司空。
韓棱字伯師,潁川舞陽人,弓高侯穨當之后也。世為鄉里著姓。父尋,建武中為隴西太守。
棱四歲而孤,養母弟以孝友稱。及壯,推先父余財數百萬與從昆弟,鄉里益高之。初為郡功曹,太守葛興中風,病不克不及聽政,棱陰代興視事,收支二年,令無違者。興子嘗發教欲署吏,棱包養拒執不從,因令怨者章之。事下案驗,吏以棱遮蔽興病,專典郡職,遂致禁錮。顯宗知其忠,后詔特原之。由是征辟,五遷為尚書令,與仆射郅壽、尚書陳寵,同時俱以才幹稱。肅宗嘗賜諸尚書劍,唯此三人特以寶劍,自手署其名曰:”韓棱楚龍淵,郅壽蜀漢文,陳寵濟南椎成。”時論者為之說;以棱淵深有謀,故得龍淵;壽明達有文章,故得漢文;寵敦樸,善不見外,故得椎成。
和帝即位,侍中竇憲使人刺殺齊殤王子都鄉侯暢于上東門,有司畏憲,咸委疑于暢兄弟。詔遣侍御史之齊案其事。棱上疏以為賊在京師,不宜舍近問遠,恐為奸臣所笑。竇太后怒,以切責棱,棱固執其議。及事發,果如所言。憲驚慌,白太后求出擊北匈奴以贖罪。棱復上疏諫,太后不從。及憲有功,還為年夜將軍,威震全國,復出屯武威。會帝西祠園陵,詔憲與車駕會長安。及憲至,尚書以下議欲拜之,伏稱萬歲。棱雜色曰:”夫上交不諂,下交不黷,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。”議者皆慚而止。尚書左丞王龍私奏記上牛、酒于憲,棱舉奏龍,論為城旦。棱執政數薦舉良吏應順、呂章、周紆等,皆著名當時。及竇氏敗,棱典案其事,深竟黨與,數月不休沐。帝以為憂國忘家,賜布三百匹。
遷南陽太守,特聽棱得過家上冢,鄉里以為榮。棱發擿奸盜,郡中震栗,政號嚴平。數歲,征進為太仆。九年冬,代張奮為司空。來歲薨。
子輔,安帝時至趙相。
棱孫演,順帝時為丹陽太守,政有能名。桓帝時為司徒。年夜將軍梁冀被誅,演坐阿黨抵罪,以減逝世論,遣歸本郡。后復征拜司隸校尉。
周榮字平孫,廬江舒人也。肅宗時,舉明經,辟司徒袁安包養府。安數與論議,甚器之。及安舉奏竇景及與竇憲爭立北單于事,皆榮所具草。竇氏客太尉掾徐齮深惡之,脅榮曰:”子為袁公腹心之謀,排奏竇氏,竇氏悍士刺客滿城中,謹備之矣!”榮曰:”榮江淮孤包養網生,蒙先帝年夜恩,以歷宰二城。今復得備宰士,縱為竇氏所害,誠所情願。”故常敕老婆,若卒遇飛禍,無得殯斂,冀以區區腐身覺悟朝廷。及竇氏敗,榮由此顯名。自郾令擢為尚書令。出為潁川太守,坐法,當下獄,和帝思榮忠節,左轉共令。歲余,復以為山陽太守。所歷郡縣,皆見稱紀。以老病乞身,卒于家,詔特賜錢二十萬,除子男興為郎中。
興少著名譽,永寧中,尚書陳忠上疏薦興曰:”臣伏惟古者帝王有所號令,言心弘雅,辭必溫麗,垂于后世,列于典經。故仲尼嘉唐、虞之文章,從周包養室之郁郁。臣竊見光祿郎周興,孝友之行,著于閨門,清厲之志,聞于鄉鎮。蘊櫝古今,博物多聞,《三墳》之篇,《五典》之策,無所不覽。屬文著辭,有可觀采。尚書出納帝命,為王喉舌。臣等既愚暗,而諸郎多文俗吏,鮮有雅才,每為詔文,宣示內外,轉相求請,或以不克不及而專己不受拘束,辭多鄙固。興抱奇懷能,隨輩棲遲,誠可嘆惜。”詔乃拜興為尚書郎。卒。興子景。
景子仲饗。辟年夜將軍梁冀府,稍遷豫州刺史、河內太守。好賢愛士,其拔才薦善,常恐不及。每至歲時,延請舉吏進上后堂,與共宴會,這般數四,乃遣之。贈送實物,無不充備。既而選其父兄後輩,事相優異。常稱曰:”臣子同貴,若之何不厚!”先是司徒韓演在河內,志在無私,舉吏當行,一辭罷了,恩亦不及其家。曰:”我舉若可矣,豈可令遍積一門!”故包養當時論者議此二人。
景后征進為將作年夜匠。及梁冀誅,景以故吏免官禁錮。朝廷以景素著忠正,頃之,復引拜尚書令。遷太仆、衛尉。六年,代劉寵為司空。是時太監任人及後輩充塞各位。景初視事,與太尉楊秉舉奏諸奸猾,自將軍牧守以下,免者五十余人。遂連及中常侍防東侯覽、東武陽侯具瑗,皆包養網坐黜。朝廷莫不稱之。視事二年,以地動策免。歲余,復代陳蕃為太尉。建寧元年薨。以豫議定策立靈帝,追封安陽鄉侯。
長子崇嗣,至甘陵相。
中子忠,少歷各位,累遷年夜司農。忠子暉,前為洛陽令,往官歸。兄弟好賓客,雄江淮間,收支從車常百余乘。及帝崩,暉聞京師不安,來候忠,董卓聞而惡之,使兵劫殺其兄弟。忠后代皇甫嵩為太尉,錄尚書事,以災異免。復為衛尉,從獻帝東歸洛陽。
贊曰:袁公穩重,誠單所奉。惟德不忘,延世承寵。孟侯經博,侍言帝幙。棱、榮事君,志同鹯雀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